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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商业角度来说,赴美生子似乎可以做大,但王爱国却表示:“受制于接待能力,这个产业没办法做大。”真实的原因是,美国“月子中心”打了个擦边球,它们其实是悄悄营业的“月子家庭”。美国当局对婴儿护理机构有着严苛要求,需要配备医院几十万美元的昂贵设备,紧急医务人员要随时待命,“如果那样,费用要翻四倍!东方人无所谓,对月子护理中心的诉求就是能做好月子餐,吃好,护理好,人越少越好,开销越少越好”。
神秘的Daisy赵与Robert周
美国月子中心就像一条章鱼,中枢在美国,吸纳客源的任务则要其他触角帮它完成。
“赴美生子公司主要集中在上海、北京,全国加起来大约有100家,真正大型的只有10家左右。”王爱国表示。
《新周刊》记者在联系上海洋宝宝、奇哥月子护理中心、武汉佳妮商务咨询有限公司进行采访时,他们纷纷以“保持低调”、“上报美国总部”、“正在开会”为由予以婉拒。
要说大陆“赴美生子”业,就不能不提一对台湾夫妇:Daisy赵和Robert周。
Daisy赵中文名叫赵玲伶,在博客中自称曾是《我猜,我猜,我猜猜猜》等台湾电视节目的制片人,Robert周曾是上海光明牛奶市场总监,他们“退而不休”,奔波于中国大陆、美国、香港和台湾,是美国月子中心星星、恩宠月子中心荣誉营运顾问、“中国大陆赴美生产经验第一人”,5年间帮助500多名孕妇生下美国宝宝。而他们4岁的女儿菲奥纳(Fiona)也是一名美国宝宝。
Robert周向《新周刊》记者表示:“其他业内的新进公司,很多都是赵老师去年和前年回来的客户妈咪所开设。包括王爱国的女儿,都是赵老师张罗在美国出生的。”王爱国对此予以否认。
王爱国坦承Daisy赵和Robert周是较早在大陆经营赴美生子的人物之一。王称,赵、周并无公司,如果遇上点事,很可能就会拍屁股走人。
M公司在《美国生子聪明十招之一:私人中介让妈妈的风险增大四倍》一文中这样写道:中国大陆从事美国宝宝业务的私人中介,以台湾人居多。在台湾称“跑单帮”,在大陆叫“台湾皮包客”。他们背一只皮包和客人约在餐厅、咖啡厅等公共场合见面。为隐瞒身份,一般会操着一口类似侯总在电视购物里吆喝劳斯丹顿的口音自称为:我是温州人,我是福建人。
Robert周表示:“我们在美国、上海、台湾都有房产,不收妈咪一分钱,纯粹是在为社会服务,做善事。我们是想积累一批政商名流的人脉,留给女儿。”
王爱国则称,从严格意义上来说,他也不收妈咪一分钱,因为他们只做咨询服务,妈咪是在美国直接付费给月子中心,平均一人他们只能抽佣几百美元。
赴美生子:夕阳或朝阳产业
“这个行业谁也不知道能存在多久,也许明年奥巴马一个新政策出台,这个行业就消失了。” Robert周不无担忧。
王爱国预测,“赴美生子”产业至少在未来两三年内不会消失。2009年年初,王爱国给M公司注册时,曾专门拜访过公安、经侦、工商、税务等部门,“他们给我的答复都是:这个东西只要不违反该部门的法规就行”。但《新周刊》记者在上海市工商局用M公司之名进行查证时,却未发现任何登记,王称他是以其他名称登记,但拒绝透露,也不愿提供营业执照样本。
美国为封堵利用“出生地主义”的“抛锚族”,持续讨论修改移民政策长达20年。
美国《侨报》报道称,8月以来,美国国会共和党人频频拿“出生公民权”作文章。率先对此发难的参议员格雷厄姆在接受CNN采访时,除了把矛头对准非法移民外,也瞄准持旅游签证来美生子的外国人,并特别点名中国。他说:“中国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富人拿着旅游签证来美国度假村,在度假村生孩子,度假村里有医院,生完具有美国公民身份的孩子,转身就回中国去了。”格雷厄姆估计这种婴儿大概有7000人。他说:“我不认为这是我们想要给予公民的方式。公民身份必须去争取,必须受到尊重。那就是我试图要做的事情。”
另据美国《世界日报》报道,8月13日,奥巴马和美国国内安全部长珍妮·纳波利塔诺(Janet Napolitano)都反对修改赋予出生公民权的宪法第14修正案。
Robert周在接受《华盛顿邮报》采访时坚称,他们绝非“蛇头”,只是利用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,协助中国大陆和台湾客户令子女成为美国公民而已,客户的家境都相当殷实,无意在美定居。
王爱国也说,中国人赴美生子与几十万墨西哥人非法偷渡赴美生子有本质区别:“中国都是持有合法签证、坐头等舱去的精英,在合法居留期生完孩子就回来。墨西哥都是最穷的人去美国,生完孩子还赖医院的账,钻美国医疗系统的漏洞。”
按时间推算,在中国生活的“美国宝宝”还未到上幼儿园的年龄,广东省侨办是华侨华人服务机构,华侨华人投诉咨询服务中心副主任谢伟锐向《新周刊》记者表示“美国宝宝”是外籍华人,可按借读生享受九年义务教育,但他提醒中国妈咪:“10万元赴美生子那只是眼前成本,到后期这些美国宝宝光借读费就要很大一笔,据我了解,几年前广州幼儿园3年3万块入学赞助费,到今年已经涨到8万元了。”陈美美说:“如果最后发现教育、医疗麻烦,大不了回中国籍,这是最坏的打算。”
王爱国则称:“这类人群比较少,家境都比较好,每家都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,解决不了会用关系网、找熟人来解决。在中国,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。”